进家门的时候时间点掐得很好,正好是点灯时分。
    一看到他们回来,陆芝芝扑了出来:“哥哥、姐姐,你们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不带我,我好害怕,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说实话,陆芝芝并不是大美人。
    可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还真是让人心疼……
    “你别乱想,我带你姐姐是出城办点事,外面冷而且骑马会腿痛,带不了你。以后哥哥有事会时常不在家,你别担心。要是害怕,就叫李婶与秀桃陪你。”
    陆芝芝眼泪汪汪:“姐姐也能帮你办事吗?姐姐,那你腿痛不痛啊?我那边有药膏,我去给你拿。”
    “我不用,我以前时常骑马,已经习惯了。”
    这话一落,陆芝芝那惊讶让她合不上嘴:“骑马?姐姐,你竟然会骑马?你也太厉害了吧?”
    兰潇潇笑笑:“哪有什么厉害,是哥哥七月去江南治水的时候一个姐姐教我骑的,其实我也骑得不好,只是会骑而已。等以后有机会,让哥哥教你骑啊。”
    “真的吗?哥哥,真的可以吗?”
    陆至煊轻轻点点头:“如果你喜欢,到时候我教你,不过骑马对手、对腿都不好,手会变粗、腿会被刮伤。”
    啊?
    陆芝芝一听:“那我不学了,我的手以后天天做粗活已经很难看了。”
    兰潇潇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这个是今天路过巧容坊的时候买的,听说这是中草药制作的,对护手很好,送给你。”
    大约是觉得这护手膏不错,第二天早上陆芝芝叫得异常亲热……
    相处了几天,兰潇潇觉得陆芝芝这种乖巧真的有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很假。
    可是,她发现陆至煊看陆芝芝的眼神却变得温柔了很多,兰潇潇问了自己好多次是不是她太多心了。
    看不清陆芝芝,兰潇潇对她也就表面上热情。
    转眼就是过年,大年二十八,闭衙了,从这天起到正月十五,朝中停了早朝、衙门也只轮流上值。
    陆至煊不用上班了,但是他更忙了,这两天要把各上司的年礼都送出去,早早的他就出了门。
    早上一起来,到处一片洁白。
    不知何时下了雪,这是年内最后一场雪,雪下得挺大全世界一片雪白。
    树上,千朵万朵的雪花像梨花,美得惊人。
    兴趣来了,吃了早饭兰潇潇拿起了纸和笔,一幅冬雪图跃然纸上……
    “姐姐,你专门学过画吗?”
    兰潇潇摇头:“没有,以前碰到一个姨姨,她的画功很好,正好我们租房子在一块。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见我喜欢画画,她就教了我不少。后来她离开了,哥哥接着教我。你看,我画得真的很一般。”
    这还叫一般吗?
    从卖进那个院子里起,陆芝芝就与众多相貌秀气的小姑娘在一起,学画画、学下棋、学弹琴、学跳舞、学认字,一学就是四年。
    如果不是突然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她还要继续学很多,甚至那里的妈妈还会给她的泡香汤,然后等她们长大了给她们找好人家出嫁。
    可是她却不能泡香汤,然后就被那里的人卖了。
    在张家三年多,她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这一切根本再也没摸过……
    纵是如此,陆芝芝还是会看画的。
    这个姐姐嘴上说没有专门学过画画,可是她画得活龙活现。
    回来得越久,陆芝芝心中的嫉妒在疯长。
    忍住心里的怨恨,她笑盈盈的说:“姐姐,以前我也学过画,我也想来画一幅!”
    兰潇潇点点头:“来,这边有纸有笔,你只管画。画得不满意,再画。”
    “好!”
    陆芝芝开始画画,兰潇潇决定再画一幅。
    画什么呢?
    突然她脑子里浮现出昨天傍晚陆至煊归家的那情景,顿时挥笔画了起来……
    突然一阵欢笑,兰潇潇这是头一次看到陆芝芝笑得这么开心。
    “哇,姐姐,我们真是心灵相通啊!你画哥哥、我也画哥哥,哈哈哈,我们前世肯定是亲姐妹!”
    果然,陆芝芝的画上,一株梨树下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背影,虽然这身影偏瘦了些,可是这衣服倒是他的没错:因为这衣服是陆芝芝做的!
    贴心的妹妹!
    陆芝芝回来后,陆至煊的衣物鞋袜都被她包了。
    她的手艺,兰潇潇不得不说,比她强啊!
    人家手艺好、又是亲妹妹,这活她要抢,兰潇潇乐得偷懒,这部新书她写了快一半了……
    画完画,两人还吃了点点心,这才出去走走。
    起得晚了,兰潇潇不知道午睡。
    看到院中的大雪,她突然兴趣来了:“芝芝,要不要堆雪人?”
    陆芝芝没兴趣,这么冷的天她怕手给冻坏。
    她没兴趣,可秀桃有兴趣:“大姑娘,您想堆雪人是吗?奴婢帮您堆好了。”
    兰潇潇是好动的人,陆芝芝跟她不一样,大约是没当过大小姐,现在连穿鞋都得秀桃帮忙了。
    她点点头:“走,我们去堆。芝芝,你怕冷就先进去烤火吧。”
    陆芝芝可不喜欢站在这风雪之中,她嫉妒兰潇潇那冻不坏、晒不黑的小脸,而她明明也长得好看,却是无法与她相比。
    “你们玩吧,我进去了。”
    陆至煊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堆了三个雪人:两个小姑娘、一个男子……
    院中三个大字:我这一家子!
    我这一家子?
    陆至煊笑了!
    他有多少天没陪他的小丫头玩了?
    她是不是太无聊,所以一个人堆雪人?
    还记得那个下午,虽然他们俩什么事也没做,可是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那并不见得有多好吃的馄饨,她是那么的快乐。
    陆至煊一直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情,两辈子没有过女人,唯一他对眼前这小丫头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兄妹情、还是男女情。
    但是真正的亲妹回来后他明白了,他爱他的小丫头,不是以一个兄长之爱,而是以一个男人之爱!
    这种爱,没有不自然、没有尴尬,只有想宠,无尽的宠!
    这种宠让他觉得幸福、满足、开心、温暖、有奔头。
    “这是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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