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心中微酸。
    她病成这样,念念不忘的,依旧是淳于越。
    赵谌垂下眼帘,低声说,“淳于越还在这里。他以为是我生病了,请了许多大夫来。淳于一家也不敢再带我上路颠簸,正好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病。你,想见他吗?”
    “不想。”
    “是吗?”赵谌浅笑,“你偶尔说梦话,会叫他的名字。”
    唐稣沉默一会儿,哑声道:“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他会很担心。而且,我怕他一怒之下杀了你。”
    赵谌怔住。
    “你不要以为我是为了你,”唐稣淡声道,“你是皇子,我不想让他因为你获罪。”
    “我当然知道。”赵谌苦笑,“原来你这么喜欢他吗。”
    唐稣没有回答他。
    赵谌也不再问,不想听她说出那个令他心碎的答案。
    唐稣觉得累了,便闭上眼。
    赵谌默默坐在一边看着她,直到她气息变得均匀悠长,陷入沉睡后,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伸出手腕,看了眼,沉默着解开布条,重新划了条口子,把手腕送到唐稣嘴边。
    ……
    三天后。
    唐稣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一次能吃整晚稀粥了,嗓子也不再干哑,逐渐恢复了甜软的嗓音。
    可她却觉得,赵谌似乎一天比一天要虚弱许多。脸色也愈发难看,唇色越来越浅,倒是那双桃花眼和眼角的痣,显出几分天真和忧郁交织的复杂意味。
    淳于夫人急的直上火,嘴上都起泡了。
    直到他再次端来饭菜,唐稣终于忍不住问:“赵谌,你到底怎么了?”
    “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也是因为得了相思病,被你连累的。”赵谌一双桃花眼闪了闪,把脸凑到她面前,嬉笑道,“看在这几天我对你精心伺候的份上,赏我一个吻?”
    唐稣没理会他,视线忽然扫到他衣袖里露出来的一截白色布条。
    “这是什么?”唐稣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莫不是终于爱上本皇子了?”赵谌漫不经心的想要缩回手。
    “嗯?”唐稣用力,掀开他的衣袖,看见他的手腕,不由目光微凝。
    手腕上缠绕着的白布上,印出丝丝血迹。
    “怎么回事?”唐稣不解的看向他。
    “没什么。”赵谌缩回手,把袖子放下,不甚在意的说,“不小心撞到了,流了点血。对了,你现在已经好多了,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他转移话题。
    唐稣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问道:“赵谌,你真愿意放我走?”
    “不放你走怎么办啊,你再不走,我真会死的。”赵谌似笑非笑道。
    唐稣以为他担心被淳于越发现,便道:“既然如此,我已经好多了,今晚就可以离开。”
    “你,今晚就走?”他有些失神。
    “你反悔了?”唐稣看向他。
    “不,我没有。”赵谌忙摇头,心里暗暗苦笑,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身为皇子,他从小就习惯了要什么便可以得到什么。
    所以当他喜欢上唐稣时,便不顾她的意愿,随意把她带走。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