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赶去走廊时,椅子上已空空如也。甄意早不见了踪影。,
    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对面还是那首欢乐的求婚曲彩铃。耳畔却同时响起了甄意俏皮的声音:“甄意~你男人电话~快来接呀~”
    他的心猛地一沉,回头,只看见女卫生间开着门。
    他的手缓缓垂来,走去门边,就见甄意的包包倒在洗手台上,钥匙手机面巾纸唇彩散落一地。
    他立刻转身,几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去停车场,可杨姿的车早已没了踪影。
    他死死盯着停车场的出口,看了几秒,又转身巡视四周,目光笔直而用力,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看什么,她不在这里啊。是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抬手用力捂了一嘴,狠狠呼出一口气。
    警署。呵,警署。
    居然在这儿把人掳走。
    他派了守护她的人,不会跟进警署。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反倒成了防守最弱的区域。
    杨姿。
    言格对这个女人的了解更多的停留在“甄意身边常出现的一个表情不太真诚的女人”上。
    既然敢在警署里把甄意带走,她便是做好了犯罪的打算。
    而通常来说,女人的犯罪往往比男人更残忍。
    言格竭力吸了一口气,抿紧唇,转身头也不回地上楼。
    #
    上去,季阳和几个警司在调看监控视频。
    黑白色的屏幕里,杨姿抓着甄意的手臂,带着她楼,上车,扬长而去。视频里,甄意还能**行走,非常正常。
    司瑰紧张地握着拳头,看完录像又觉得不可思议:“甄意怎么可能乖乖被杨姿带走?会不会是她没有发现杨姿的真面目?”
    “不会。”季阳道,“甄意的包留在洗手间了。”
    几个警司都憋着火,光天化日的,在警署内部把人掳走,这简直是警察们的奇耻大辱。
    言格立在人群的最后排,碎发眼瞳幽深,远远看着屏幕里那个熟悉的小不点,她很乖的样子,杨姿给她开门,她就坐上了车,没有反抗。
    前方的人在密切地讨论着,他却像是站在空旷无人的房间里,只有各个镜头上甄意走过的画面。她的脸看上去有点儿白,但异常平静,平静地刺痛了他的心。
    良久,他缓缓道:“她被药物控制了。”
    #
    走出键控制,遇见陈sir在和淮生解释,大意是很抱歉,已经确定嫌疑人是女人。
    淮生不太明白,说:“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摩擦环呢?”
    季阳走上去,简短道:“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误导项。害死郑颖的凶手就是她,只不过她自己演戏时,可能收买了淮如帮忙。”
    淮生:“我姐姐怎么会帮她?”
    陈sir:“给钱就行。而且你姐姐很可能不知道郑颖的事,只以为杨姿要陷害甄律师,又不会死人,所以她还是敢做的。”
    淮生想起之前他们对自己的逼问,还是胆战心惊,看向言格:“这是真的吗?”
    言格脸色微凉,说了一个字:“是。”
    淮生难过地蹙眉,有点自责:“是我不该拜托甄律师送我来警局。现在杨姿把她抓走了,也会用那样戏剧的方式杀掉甄律师吗?你们一定要尽快救她。”
    言格想起郑颖那样戏剧的死亡方式,胸口瞬间一滞;但他也很清楚,他们不会杀掉甄意,他们要的是甄心。
    #
    甄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墙角,这是一处非常干净洁白的房间,四壁没有窗子,只有高高的两个排气扇。子里灯光明亮。
    杨姿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手里燃着一只烟。
    袅袅的烟雾背后,她的脸浓妆艳抹,异常漂亮。因为画过妆,打扮得愈发漂亮夺目了。丰厚的嘴唇上涂了大红色的口红,殷红的嘴角勾出一个幽幽的弧度:
    “醒了?”
    甄意爬起来,却又摔去,双手双脚都在发软,连心跳都很缓慢。
    她双手撑在地面,努力地呼吸着。又用力摇了摇头,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跟着她到这里来的。
    只记得......镜子里,杨姿漂亮的手在她面前晃了一,模糊,却又异常清晰。那双手,和她那日被人打晕后从镜子里看到的那只手很像。
    “杨姿,是你自己吗?”她虚弱地问。
    杨姿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蠢成这副德行了?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
    甄意愣了几秒,从没见过杨姿这样熟女又傲然的样子,苦笑了一:“我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虽然有些不好的小心思,却不至于做出这种龌龊肮脏的事。”
    杨姿脸色微变,突然大步上来,狠狠一巴掌抽到甄意脸上,后者猛地摔倒在地,头晕眼花。
    甄意这才发觉,脖子上又系上了一环项圈,抬头看,长长的绳子吊在头顶的滑轮上。
    “甄意,你最好给我收起你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朋友?我早就不把你当朋友了。你也不需要再伪装了。既然是做朋友,你难道没发现,你身上的很多秘密,是我透露给别人的吗?”
    甄意不知道她说的“别人”是不是msp。
    “至于你,我最落魄困苦的时候,你却站在最高的位置全是鲜花掌声。这样的差距让我们必然做不了朋友。也说明,你只不过是想让我衬托你而已。”
    甄意捂住发痛的脸颊,缓缓坐起身:“如果你说的是淮如的官司,那是你自己没准备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现在做出错误的选择,也是你自己的决定。”
    “你又开始这些我不想听的话了。甄意,其实我还没有那么恨你。可你总是和我作对。”
    杨姿婀娜地吐出一口烟,烟雾后边,她脸色冷寂,居高临地俯视她,
    “那个杀死坏女孩的‘卫道者’会用假的□侵犯女孩,并在六月份终止了犯案。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最后的一个受害者逃脱了,更因为他与最后的一个受害者发生了真正的性行为。”
    甄意一愣,猛地抬起头。
    杨姿一点儿不难过,抱着手俯身看她:
    “甄意,那段时间,姚锋的父母被受害者逼着还钱,我没有管。他们自杀了,上很多人都在骂我,这种时候你知道你的这个朋友有多无助痛苦吗?或许因为这样,我被那个卫道者盯上了。只可惜,他对我有感情,舍不得杀我,还占有了我的身体。
    在你的工作室办成洋娃娃出事的那天,的确是我自己假装的。但我描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只不过在好几个月以前。
    你的言格就是卫道者,他用催眠迷.奸了我。
    可那段时间,正是你对他攻势最强的时候,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恨你吗?因为你,让他动摇了。我一度不准备打算做坏事了,想和他好好的,是你破碎了我变好的希望。”
    甄意摇头,脑子里昏昏沉沉,思维却异常清晰:“不对,杨姿。你错了,卫道者的受害者全是意外害死了公职人员的人,你根本不符合那个受害者类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很可能只是个意外,和你认识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杨姿听言,很冷静地笑了笑。
    甄意这番话不仅是在侮辱她的记忆,更是在羞辱她的人格。
    她大步走回去桌子旁边,“啪”地摁了一个按钮,甄意只觉脖子猛然一扯,呼吸骤停,人就被提起来吊去了半空中。
    空气!
    她双手用力扯住脖子上越勒越紧的项圈,想竭力吸进去一口空气,可她的头被狠狠拉扯着仿佛要从脖子上拔出。
    身子像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缠住,每呼出一口气,胸腔就瘪一点,只有出气,没有进来的。
    杨姿立在桌子前,看着甄意悬在半空中,双腿拼命地踢腾墙面,小脸涨得越来越红,她冷冷地笑了笑,见差不多了,摁了另一个钮。
    滑轮一滑,甄意骤然从空中摔来,身体撞击地板的痛已不足挂齿。她张开口,疯了般呼吸,五脏六腑都仿佛干瘪后猛力膨胀的气球。
    她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喘气道:“杨姿,你一定是幻想。你跟着他们,只会被那些人利用。”
    “呵。”杨姿冷笑,“被谁利用?我做的任何事,都是我自主想做的。谁在利用我?”
    甄意只觉她说话的语气真像是邪教里冥顽不灵的教徒。“自主?杨姿,你为什么要杀郑颖?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姿不答,却猛地把甄意提起来,抓住她的双手往墙上一摁。甄意的双手瞬间被墙上的两个铁环扣住,她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心中已觉不安。一秒,杨姿尖尖的指甲就抠进她的脖子后,抓着衬衫领狠狠一扯。
    衣服哗啦啦地撕开,甄意的背后透了风。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浑身紧绷,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可,身后的人停了来。
    杨姿的指尖轻轻碰上甄意的后背,缓缓沿着她的背脊滑去......
    甄意头皮发麻。
    有好几秒,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甄意裸.露的背部的肌肤白皙而滑腻,像沉水的美玉,又像最美的雪地。杨姿的眼一度一度地深敛,只看见了白雪上的红梅,是男人留的吻痕。
    她缓缓收回手,真是光滑的肌肤啊。
    她轻轻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了出去。半晌,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燃着火的烟头就狠狠摁进了那白腻的肌肤里。
    “啊!!!”甄意仰起头,撕心裂肺地惨叫。
    烟头一瞬间的高温和灼烫如刀一样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痛得脑中好似爆炸,身体不受控制地拼命抽搐,扭动着要躲避外界的伤害,可她被困在墙上,无处可去。
    皮肤一寸寸的烧伤终于溶解了烟头的高温,可杨姿的手仍旧狠狠摁在伤口上,继续施加着痛苦。
    她贴过去,盯着甄意一瞬间惨白的脸,冷笑:“甄意,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杀郑颖吗?嗯,你的男朋友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要不,我们问问他吧。”
    甄意痛得神思恍惚,听她这话,却骤然回神一愣,就见杨姿拿出了一只形状奇怪的电话,拨通了号码。
    开着扩音器,“嘟嘟”的声音很空很空。
    甄意歪头靠在墙壁上,脸色苍白。
    大概过了十秒钟,电话接起来了。那边停了一瞬,传过来一个很低的男声:
    “你好。”
    甄意一怔,也不知为何,眼睛就湿了。
    #
    距甄意被绑架已经过去4个小时。
    言格接起手机时,警署的技术分析人员立刻开始解码电话信号和通讯基站,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竟分析不出有效的信号。
    电话是从国外打来的,10秒钟换一个地点。
    言格心无旁骛地接起电话,缓缓说了句:“你好。”
    对面有好几秒没有动静,但很快,杨姿傲慢挑衅的声音传来:“言。格。”一字,一句。
    “是我。”他并无多话。
    杨姿那边没料到他是这种态度,便说:“甄意在我手里。”
    “嗯,我知道。”惜字如金。
    “你从她绑架到现在,做了些什么?”
    “分析你。”只字不提甄意,反倒把重点放在她的身上。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一,竟好似被愉悦了:“哦?说说看,都分析了一些什么?”
    “恕难奉告。”
    那边的人哼笑了一,很快有了打火机的声音,隔几秒,言格的心猛地一沉,一刻,便是甄意凄厉的惨叫:“啊!!”
    一室的警察都沉默了。
    言格背脊僵直,碎发的眼眸深邃得像夜里的海,
    他没作声,只缓缓地抬起手,用力摁了一眼睛。
    那边轻笑:“言格,现在我们可以交谈了吗?”
    言格极力摁着眉心,摁了很久,才抬头,眼神渐渐聚焦,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和冷冽:
    “30年前,一位少女送孕妇回家,自此失踪。她被孕妇拐骗至家中,被囚禁。孕妇把她送给她的丈夫,作为孕期不能满足丈夫性.欲的礼物。同样,也作为日常生活中满足丈夫变态性.虐心理的替代品。他们把那个少女囚禁起来,夜夜给她非人的虐待和折磨。把她变成了他的性.奴。
    很多年后,这个性.奴怀孕了,生了一个女儿。丈夫对奴隶有了浅薄的感情,把这个女儿养在身边,儿女双全。可后来妻子又生了一个女儿。小女儿与大女儿水火不容。
    于是,大女儿被送去了孤儿院。那时,她年纪还小,但也应该记得一些事情。”
    “你真厉害。”那边的人又开始抽烟了,“那个男人那么大的官,都让你翻出黑历史。哎。”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嗓音妩媚而温柔,“说实话,那时我年纪小,有些事情记不太清,可长大后,记忆反倒越来越清晰了。生活过得越来越惨,人家却过得越来越好,你说我能满意吗?”
    言格不语。
    他很清楚,因为是杨姿,甄意的境况才更危险。但他不能提甄意,纵使心口想得发疼,都不能提她的名字。
    这时,电话里突然再度出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烟头摁灭在*上,一种非常沉闷的嗞嗞声。可这次,那边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
    可就是在这诡异的沉默里,言格的颌紧绷起来,眼眶就湿了。
    他甚至可以看到,甄意额头冷汗直流,把嘴唇咬出血都不肯吭声让他听到的样子。
    “你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言格的嗓音不再平和,变得低沉。
    “想问你,你究竟承不承认你就是卫道者,你就是迷.奸我的那个人?”杨姿嗓音袅袅的,像难以捉摸的纱,她再次点了一根烟。
    打火机轻磕的声音,重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司瑰咬着牙,拳头握得咯咯响。
    言格有足足十秒没说话,不知是在想什么,一贯澄澈安定的眼眸变得狠烈,像看着很远的地方。
    甄意她......
    他很清楚,不管说什么,杨姿都......
    他眼中浮起了泪雾,一字一句,道:“杨姿,我和你,从来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落后,再是寂寞。
    电话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是指甲拨弄着人的发丝和头皮。
    一子的警察眼睛都红了。
    “浑......”司瑰失控了,要冲上去夺电话,却被另几个警司捂住嘴拦了来。
    嗞嗞的灼烧发根和头皮的声音,杨姿手中的另一根烟,戳进了甄意的后脑勺。
    言格固执地睁着眼睛,泪水一子弥漫眼眶。
    可甄意没有作声,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里,言格握着电话的手指微微发颤,心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没了动静。
    他咬了咬牙,一瞬间,身上莫名散发出冰冷彻骨的气质,像是从内心最深处侵染而出。
    可,他说出来的话,依旧淡漠平静:“杨姿,你想要什么?”
    “三样。”她褪去了轻松傲然的语气,变成了谈条件的坚定决然,“你向我道歉,生我的那个男人向我道歉;还有,把厉佑放出来。”
    言格没回答。有些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我给你们三天的考虑时间。不然......”杨姿笑了一声,气势全开,
    “言格,你放心,我不会杀甄意。但我在想,你说如果把她囚禁起来,关上几年,让她给别人生一个小孩。你说,那个时候她还会回去你的身边吗?”
    司瑰的眼泪疯了般流来,被捂住了嘴,痛苦地呜呜直哭。这样的话叫所有的警察都无力而悲伤。
    “或许,让她来求求你吧。”她大发慈悲,电话那头传来换位置的声音。
    言格心里一紧,便听见电话里细细簌簌的,像有谁在动。
    他冰封了一整天的心瞬间软了,他很清楚,是甄意。
    每个夜晚,每个清晨,身边的她迷糊在梦里,动来动去时,就是这个声音。
    他张了张口,却竭力忍住喊出她名字的冲动。
    “言格~~”是甄意。
    她嗓子已经哑了,声音却意外的柔软,仿佛带着微笑,想说她没事。
    他一直到知道,甄意是个很爱哭,很爱叫的女孩子。可她也会很安静,很沉默。就像刚才。
    他静静听着她微弱的呼吸,眼神幽深专注,脸颊淡漠冷清。想说什么,信号却断了。
    嘟嘟的空响让每个人的心沉落谷底。
    警察们面色严峻,他们遇到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这就是杨姿对于boss的利用价值。
    言格攥着电话,不经意握了握拳,很想努力。可,已经无法再控制......
    他的心一寸寸在发凉,冷得像赤足站在冰天雪地里。
    #
    甄意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呆呆地望着虚空。
    言格对她一句话也没说,可她却知道,他一定是流泪了。一想到他背脊修挺地站在一众人群里却骨子里孤寂寂寞的样子,她就痛得撕心裂肺。
    而言格懂她的,他知道她有多爱面子,有多心疼他;他知道他要是违心地承认,她要心痛死,还要给杨姿活活怄死。
    她那么相信他,她一定会等他来救她啊。
    杨姿挂了电话,冷眼瞧着甄意。她额头上,脖子上,背脊上,全是冷汗,嘴唇惨白得像纸张。
    “甄意,你听见了没?现在知道,我的人生有多凄惨了吧?”杨姿转身走去桌子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在手中轻晃,
    “所以甄意,你觉得你比我成功,是真的因为你比较厉害吗?不是的。是因为你天生命好。”
    甄意无力地伏在墙上,后脑勺的烫伤几乎已经让她虚脱。那一瞬,她痛得像是所有的神经齐齐断裂。她以为自己会活活痛晕过去,可她一次次居然挺了过来。
    “杨姿,你杀了郑颖,因为她是你的亲妹妹?”
    “她抢走了我的人生。”杨姿很简单地一句概括,并不像以前的那个杨姿,说起自己的苦难就会事无巨细所有的悲惨都倾倒出来。
    完全露出本来面目后的杨姿,非常的主动且有控制力。
    半晌,她语峰一转,“也没什么,就像你抢走了你姐姐的人生,她也想让你死一样。”
    “你胡说什么?”
    杨姿手里晃着刀走过来,轻蔑地笑:“甄意,你一直有病你不知道吗?别人都以为你很坚强,你很强大,那是因为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你姐姐了。你的人生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上。你在吸取她的生命!”
    甄意扭头,脸色苍白,目光却尖锐:“我姐姐现在好好的。”
    “你姐姐甄心,在美国工作吧。很有钱对吧。那我告诉你吧,那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甄意,你有病你知不知道?”
    甄意的脸渐渐变凉:“杨姿,你疯了吗?”
    “甄意,你清醒的时候听过你姐姐的声音吗?你见过她吗?你有没有和她的合照。”杨姿拿起一摞纸,递到她面前,
    “你看好了。这是你的护照复印件,甄意,你的名字。今天上半年,就是唐裳的案子之后,你去过美国。这是你的处境资料,这是你在街上的照片。你自己买了一件碎钻的裙子,寄回了中国。”
    甄意愣愣的,望着照片上的自己,摇了摇头:“我没去过美国。”
    “护照的签证都在!更可笑的是,这是你在美国银行开设的账户资料。户名就是你,yizhen。每个月往你在中国的甄意的账户上打钱。这就是你姐姐寄给你的钱。甄意,你和宋依一样,人格分裂。你嘴里所谓的甄心,其实就是你自己。”
    杨姿拿着这些资料,一句一句缓缓地说出来,仿佛抽丝拨茧,看着甄意惨白得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的脸,她缓缓地勾了勾唇角。
    “你胡说!”甄意怒斥。
    “哦,有一件事你可能忘了。”杨姿优雅地笑笑,“8年前,你控制不住,变出了甄心的一面。你伙同厉佑一起,找人打伤了言格,把他扔在垃圾堆里,侮辱了他。”
    “我说的侮辱,意思是......”她凑近甄意的耳朵,缓缓说出了那个词。
    甄意被刺激得一动不动了,双手紧握成拳,眼睛阴冷得像是寒冬,一瞬不眨,死一般盯着杨姿。
    杨姿变了脸色,唇角阴鸷地勾起,一字一句,仿佛宣判死刑的修罗: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你觉得我杀了郑颖,这种行为很可笑吗?那甄心其实更想杀你呢。因为,甄意,你只是个实验品。”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来写完了的,结果该死wps崩溃。。。。重新写。。。好抓狂。。。不过荷兰赢啦,欧拉拉。。。最主要是西班牙输啦,仰天大笑三百次!(支持西班牙的妹纸不要心桑,你们要明白,在足球的世界里,“仇恨”是非死即活滴~~~~)
    咳咳,上一段甄意主动的。。。版本。。。
    他目色隽永,缓缓道:“这世上,我只喜欢两样东西,星空和甄意。一样因为你,一样就是你。”
    她的眼泪一子吧嗒吧嗒砸来,脑子里竟空空荡荡的,什么也不能想。
    他等了片刻,见她只是流泪,问:“甄意,你答不答应啊?”
    “当然答应!”她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得发抖,“我只是太意外了,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吓了我一跳。”
    他迁就地弯腰身,搂住她,诚实地回答:“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啊。”
    朴实无华的一句话,叫她愈发泪崩。她埋头在他怀中,又哭又笑。13年了,终于走到一起了。所有的一切,到这一刻,都值得了。
    她拥着他,心中幸福满溢,心里默默回想一遍刚才他的求婚,如何都觉得欣喜不自禁。他这样的淡然的性子,竟会说“夫妻之爱”,竟会拿一个小娃娃的名字来求婚。
    刚才,他分明表现得淡雅有度,可她心里却起了涟漪。
    她忽而抬起头,巧笑倩兮:“刚才你说,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
    “是。”
    “你说,夫妻之爱,是哪种爱?”她歪着头,含着笑,黑湛湛的眼眸里盛着烛光盈辉。
    他微微低头,很浅地弯了一唇角:“我以为夫妻之爱,便是爱你,敬你,守你,护你。”
    她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底温暖而甜蜜,又被他清风化雪般的浅笑迷了心智,这样的男人,她如何放得了手。
    心底再也忍不住,终究是问:“那......可要夜共枕席?”
    他稍稍一讶,今晚,他并没有想到这一步。
    她却心猿意马。
    室外狂风暴雨,室内温柔馨香,可不正是恩爱的最佳时候。
    如此想着,小巧的手指已经爬进他的衣服,在他紧实的腰腹之处摩挲。她踮起脚,仰头凑近他的耳朵,蛊惑道:
    “我所谓夫妻之爱,乃交.合之欢,鱼水之乐......”
    一字一句,娇俏明艳,清清楚楚地说进言格的心里去。
    他清俊白皙的脸颊一点一点地红透,烧到了耳朵根儿。彼时,他两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扬起头,望住他,柔柔又缓缓:“言格?”
    “......嗯?”他声音很轻。
    “我想要我所谓的夫妻之爱。”
    他的身体渐渐发紧,没作声。唯独眼眸深深的,黑漆漆的。
    她见他不动,眼珠一转,说:“那我们比赛脱衣服吧,看谁快。”
    他抿抿唇,答:“甄意,你要明白,我不是小孩子。”
    甄意漂亮地挑眉:“你要是小孩子,我可不敢诱拐你。我可不是西西里岛的美丽女人,不过,我也很漂亮啊。”
    她轻笑着望住他,手绕到自己的腰上,轻轻掰开他不知不觉中已发烫的手掌。
    她松开他,后退一步,在他面前缓缓转了一个圈儿,“看,我转圈儿的样子很漂亮。”歪头拨了一长发,“拨头发的样子很漂亮。”
    “当然......脱衣服的样子也很漂亮。”她说着,便当着他的面,缓缓解了浴袍上的腰带,白色的袍子滑落脚边。
    她只着一件衬衫,洗完澡了从他衣柜里偷来的衬衫,堪堪遮住腿根,露出修长匀称的腿。
    开了一扇窗子,风吹起衬衫的摆,两腿间的一抹深色......若隐若现。
    她解开了衬衫的3个纽扣,双手自然垂,那宽大的衬衫便往滑,露出如珠玉般细润光泽的肩膀。
    衣衫半解,肤若凝脂。柔软的胸脯露出大半,在烛光里莹润生辉。
    这样娇柔的身躯......言格不可自抑地止了心跳。
    她轻轻咬唇,眼眸盈盈看着他,在他的目光里缓缓贴去他身边,手已经往他裤子里钻,那里面,烫烫的,像火炉。
    她轻轻握了一,那里并没有坚硬起来,可体积依然庞大。
    她心在发痒,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嘀咕:“唔,比中学的时候长大了好多......”话音未落,便感觉它在手心动了一。
    她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贴在他耳根处,嗓音却依旧蛊惑,说:“言格,你难道不想要我吗?我是你的......未婚妻......唔,妻子。”
    说出这个词,她觉得异常性感亲密,重复了一遍:“妻子,和你夜共枕席的妻子。我的心,我的身体,你都该拿去。”
    他僵硬在原地,眼睛愈发深暗了。
    “再说,”她莞尔笑了,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还要我给你生小孩子呢。要不要我教你,怎样让我生小孩子呀?”
    她吃吃地笑,真似书里说的“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
    他呼吸微滞,想说什么,可甄意已然没了耐性。
    她抓住他的手掌,握着它摁到了自己胸脯上,一路摸着往,往,去到她两腿之间,他的指尖便宛如陷入了雨后玫瑰花丛,柔软,湿润。
    他竭力沉住颠簸的心跳,眼眸不经意深了一度。
    甄意稍一用力,把他推倒在美人塌上,一子便跨坐到他身上,急不可耐地拉开他的裤子,小手捉住尚还软软的它掏了出来。
    好家伙,她勾.引挑.逗了那么久,他居然没点儿反应。她另一只手也探过去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
    “甄意!”他弓起身来,猛地去捉她的手腕。不想这一起身,带动身一挤,仿佛在湿润的泥地里走了一遭,激得他莫名浑身一颤。
    转眸一看,
    甄意被他制止住,懵懂地抬起头,眼眸清黑而炽热。
    她的衬衫已滑去了腰际,双腿大开,腿杆间柔软的一处正对着他,粉红色的,像朵小小的花儿。
    而他正抵在花儿的心间。因尚未坚挺,所以并未给她造成伤害,可她却仿佛被一团温柔炽热的东西推搡蹂.躏了一遭,很舒服。她闭上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裸.露的胸口缓缓起伏。
    他不动了。甄意也在一瞬间平息来,只感到他手心极烫,自己的脉搏在他指尖突突直窜,刺激而狂乱。
    她索性屁股往前一挪,故意蹭过去,狠狠往他那里挤坐,柔软地将它包裹压制,两团柔软挤成一处。偏是给他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那一刹那,她仿佛过了电,仰起头焦灼地哼出一声:“言格~”
    这样的视觉太刺激,他不吭声,只觉全身的血控制不住地往涌。
    甄意便觉身那一大团软软却又弹性的家伙一簇一簇地,开始了质变。
    窗外风雨飘摇,室内,炉子里点着淡淡的沉香,清淡如雾。
    甄意张开腿跪坐在他身上,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却不脱来,只掀开到肩膀边,让他看清自己光露在外的乳.房。
    她的双手摁在他细腻紧实的腹肌上,盯着他,像一只嗜肉的豹子,腰肢纤细,力量却不小,猛力往前一推,又窈窕地扭回来,带动身来来回回地磨蹭他。脚趾也无意识地用力蜷起,攀附着他流畅的腿肌曲线。
    男人腿部的肌肤,蓬勃充满活力,紧紧绷着。
    她奇痒难忍,颤抖着的渴望有如潮水,一波一波将她席卷。
    而他倒在榻上,双手紧握着她的膝盖。不知是不是她的手摁在他腹部,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她那里黏稠而包容,腰肢的摆动有力而生涩,一*奇异的触电感直抵心间。
    他闭了闭眼,或许小时候不懂,现在,他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男人与女人双腿间的肌肤渐渐比空气还滚烫,在两人眼前,光明正大地摩挲着,每一次用力的挤兑都异常刺激,滑过疯狂的颤栗在全身皮肤底流窜。
    窗子开了一条缝,她的双腿凉沁沁的,他滚烫的掌心轻轻地抚摸她,不知是想给她温暖,还是给自己降火。
    她却没有分心,黑色的眼睛湿润而明亮,直勾勾看着他,坚定而渴望。
    渐渐,那肉肉的触感满满显现出了硬硬的质感,沾了她身不停涌出的水,滚烫的,滑滑的,它便有如得了生命,得了脉搏,在她身的心口缓缓长大,膨胀,伫立,跳动......
    而他脸红得几乎烧成透明,黑湛湛的眼睛像盛着夜空繁星,表情有些难耐。
    她也是如此啊。好难过。不知为何,她空虚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她那里爬,挠她的痒痒。
    分明有窗口的风在吹,她却热死了,热得浑身发烧。
    她终于停了来,低头一看,它已经彻底长大了,赫然伫立着。
    庞大得叫她害怕却更盼望。她急切地像被他填满,痛死了也没关系。
    她跪起身来,分开双腿跨在他腰间,双手用力握紧,闭了闭眼,身体就往沉。
    “甄意!”他预感到什么,立刻去托住她的腰,没想她已用力往坐,可只停在入口却便被剧痛阻碍,她疼得冷汗直冒,惨叫一声:“嗷~”
    却不知她湿热的腿心让他浑身战栗了一。
    甄意委屈地瘪嘴,分明她那里滑腻腻的,怎么还是进不去。她低头看着他,痛得都快哭了。而他弓起身子,搂住她的腰肢,翻身把她平放在塌上。
    她便觉一子换了个天地。
    她躺在软榻上,不满意地瘪着嘴,委屈极了。可他低眸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像水洗过的黑玉,澄澈明净,里面只有她小小的影子,干净而专一。
    他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眼睛,他的唇柔软而温热,抿去了她眼角点滴细碎的泪光。她瞬间懵懵的,不知不觉,她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她缓缓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言格,其实,我想和你在书架上做.爱。”
    然后就是言格把她抱到书架上xxoo了。。。。。接前文了。
    之前准备是把这段加在那段前的,但是加进去肉就太长了。所以,留个言格主动的吧。你们都说他主动过了。。我不觉得啊,他也没有多不禁欲好吧,就算他不想,他也必须明白他是甄意的男人么,就必须履行男人的义务,给甄意带去*上的满足。就算不是满足自己,也要满足甄意。
    然后就是,关于反转这个问题,我只想说,请等到我表明(正文完结)的时候,再见分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