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楼伫立在小溪边.细碎的小花开在周围.小竹楼在这里充当的角色可以说是客栈.供一些人在此疗养歇足.女子随着小伙计往前走.雅致的楼梯出现在眼前.上面缠绕着一些藤萝.女子优雅地提起长长的裙摆.随着楼梯走上小竹楼.
    “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啊.”年轻的伙计将女子先前住的房门打开.对女子如是问道.女子一开始沒有理会伙计的话.直到她走进了房间.在四周一阵观望.最终从床脚捡起了什么东西之后.才说道.“是这个.”
    那是一个珠玉的小手镯.上面还有花的图案.伙计不算如何见多识广.认不出來那是什么花.却觉得很漂亮.很是好看.精雕细琢晶莹剔透的.一看就是上乘的饰品.
    但是伙计知道这个女子身上价值不菲的东西多得是.她说她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可以说去了的地方就不会再回來.可如今竟然为这个小小的手镯再次來到这竹楼.伙计不由有些好奇这个手镯的來历.
    “这上面是什么花啊.”伙计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朝着神情恍惚的女子问道.察觉到这个女子出神.伙计的目光也是停留在了手镯之上.似乎想透过这个看到什么令女子失神的到底是什么.
    “紫荆花.”看着伙计还想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女子耐心地给他解释道.“这玉白的是和田玉.淡绿的是翡翠.”
    “哦.”十五六岁的伙计点点头.
    “这手镯很珍贵吧.”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女子笑笑说道.眼底呈现出温柔之色.好像柔软的江水一般.“我有时候冒失得很.东西也丢三落四的.这样重要的东西也能落.让你见笑了.”
    “不.一点都不会觉得怎么样.”小伙计腼腆地笑了笑.“其实你能回來我很高兴呢.哪怕什么原因回來.”
    淳朴黝黑的少年的话让女子愣了一.她也沒去纠正少年所说的回來.这根本不是她家.不会是她停驻的地方.又谈何回來呢.只是返程取一东西罢了.又留不了多久的.
    这孩子.大抵是孤单了吧.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沒人说个话.好不容易遇到像她一样能跟他说上话的人.一定舍不得她了吧.
    拿到了东西.似乎沒有必要再留在这个地方了.女子一边往外走去.可是在长廊上停住了步伐.因为伙计叫住了她:“那个.姐姐……”
    “嗯.”
    “你又要走了么.”
    “暂时不走.”女子本來想点点头说是的.但是在看到少年伤感的眼神的时候.又有些于心不忍起來.于是这样笑笑地说道.“我啊.陪小辉说一话吧.其实也有些不舍小辉呐.”
    “姐姐……”少年眼睛里溢出感动來.“想不到姐姐你记得我名字.我以为你不记得了的.姐姐也舍不得我吗.”少年根本沒想到这样天仙般不可触及的人物竟然会跟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就像中了头彩一样.欣喜的心情可想而知.小宇宙爆棚的他简直想跳起來了.但在女子温柔眼波注视着的时候.小辉还是感到有些害羞起來.瘦弱的少年脸红地扭捏了起來.
    对了.姐姐说想陪她说话的……说什么好呢.一定要说久一点啊.不然她又得走了.这一走.估计一辈子都遇不到了啊.
    “姐姐说是來这里找人的.我可以问一姐姐找的是谁吗.我有点好奇……”敏感的少年察觉到颜溪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连忙慌张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一.姐姐不回答沒事的啦.”
    “就是送我礼物的人.”女子清秀温柔的脸上流露出轻淡的笑容.摇了摇拿在手里的手镯.“这个.”
    “那个人是谁啊.男的还是女的.”小伙计看到颜溪似乎不介意问她问題的样子.于是胆子也大了一些.就把心里的想法也问了出來.他实在很想知道让这个看起來清冷得什么事也不在乎的姐姐总是出神的事情是什么.他敏锐地察觉到应该跟这个送她手镯的人有关.
    女子眸光流转.可能是小辉的错觉.总感觉女子在提起这个的时候.眼睛里有蒙蒙的薄泪.一个目光就好像蕴含着很多的故事.可是小辉又想.是自己想多了吧.这个姐姐明明在笑啊.估计是阳光洒金她的眼睛里.才让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好像有波光在流动吧.
    “是我丈夫.”女子望着远处水天相接的湖面.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些不真实.“他离开了我五年了.我一直在找他.”
    五年……找了五年……小辉既感觉到震撼.又感觉到疑问:“他为什么离开姐姐呢.”不应该啊.姐姐这么天仙般的人……“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个负心汉.贪图别人的钱财.就跟别人走掉了.把姐姐一个人丢在家乡.好坏哦.”
    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顿时让颜溪失笑.阳光仿佛悉数洒进她的眼睛里.她笑容变得真实了许多:“如果他听见你这话.估计会气得活过來.”
    “活过來.他死了吗.”敏锐的少年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他反应很快.问的问題也让颜溪无法招架.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一时无法作答.
    偏偏这孩子还逼着问:
    “姐姐不是说在找他吗.姐姐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找一个死人干什么.”他眉头紧皱.“死人能找到吗.五年骨头都腐朽了吧……姐姐你怎么了.”说到后面.少年发现颜溪脸色苍白.像來了什么病一般.顿时惊吓得叫出声來.
    “我该走了.”过了一会儿.脸色苍白的颜溪笑着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她的眼神很空洞.尽管她的笑容再温柔.还是让少年感到局促不安起來.刚刚才觉得跟姐姐亲近一点.怎么一子她又变得那么客气了呢.
    “姐姐后天再走好不好.”少年追上颜溪的脚步.眼神固执地看着颜溪.看到颜溪原本笑的脸上疲惫般地支撑不起什么表情了.少年愣了半晌.固执的眼神变成了乞求.“明天这附近的街道上有一个花舞节.很热闹.姐姐在这里玩一天再走吧.好不好.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姐姐……都是我害得姐姐不开心.对不起.”
    “我沒怪你.只是我身体有些老毛病.会有些不舒服……”
    “既然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吧.”少年黑亮的眼里跃出真诚的光芒.
    “可是……”
    “就知道姐姐还是怪我……虽然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但是希望姐姐原谅我.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姐姐.可是我笨嘴笨舌的不会说话……”少年的头狠狠地低去.简直就要把头埋进胸口了.
    “好吧.后天再走.”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立马抬起头.与此同时脸上挂上了大大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无比的灿烂.哪里还有半分犹豫内疚的影子.颜溪笑着摇摇头.“真是怕了你们这些小孩子了.”
    许是因为自己得了便宜.小辉就沒反驳说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很大了.不然平时有人这么说的话.是非要同他理论一番的.
    花舞节的那一天.果然如小辉说的很是热闹.少数民族的舞蹈很有风情.而且民风更为淳朴.沒有受过什么约束.非常的热情开放.是中原的一些所谓正统之地里看不到的独特风景.
    “姐姐你也跳舞吧.”少年高兴地提议着.
    “可是我不会跳啊……”现在的街上有一种现代街舞的盛况.虽然跳的不是街舞.是少数民族的风情舞.街上很多人都在起舞.有些人跳的根本不成样子.但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眉眼都是舒展的……颜溪不是完全不会跳.只是.沒有那个想一起跳的人.自从那个人走了之后.好像很多情绪都已经不属于她了.那么久了.她以为她会缓过來.可是她仍旧无法像以前那样活泼爱闹了.她不是故意封闭自己的个性.她就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了.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可高兴地拉着那个人的手.管它跳得多难看呢.畏手畏脚干嘛.
    “说到他妻子.真是幸福啊.十一岁的时候就跟泰戈尔在一起.泰戈尔教她读书写字.还特别风雅地给她取名‘一朵荷花’.二十多年后妻子死了.泰戈尔就一直沒再娶过.这么优秀又这么痴情的男人真的好少.”
    “痴情.我看不见得吧.如果他痴情.还会对你说那种情话.”
    “他是一个文人.我只是借用他的话.知道吗.就像引用唐诗宋词一样.”
    “一朵荷花有什么好听的.风雅.”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给你取个什么花名好了.就叫‘一朵菊花’.”
    “一朵菊花.你怎么苦着脸啊.”
    想起了谁说的那一句.明明是不相干的事情.却能拐个弯就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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